有一个听起来像假的但确实是真的统计数据：在2020年夏天，你可以将稳定币存入某些DeFi协议，获得超过1,000%的年化收益率。没打错字。当你的银行给你0.01%的储蓄利息时，匿名智能合约提供三位数的回报。欢迎来到DeFi——去中心化金融——这个区块链实验说服了数千人将毕生积蓄托付给由使用食物主题用户名的匿名开发者编写的代码。

DeFi是尝试在区块链上重建整个金融系统，不需要银行、经纪人或任何中间商。它包括由算法设定利率的借贷平台、无需公司运营的交易所，以及任何人都可以检查或复制的代码构建的衍生品。在2021年末的巅峰时期，DeFi协议锁定了超过1800亿美元。截至2025年初，尽管经历了熊市、黑客攻击和监管威胁，这个数字仍徘徊在900-1000亿美元左右。

核心理念——金融作为可编程的乐高积木

基本承诺很简单：用代码替代中间商。传统金融需要信任银行持有存款、经纪人执行交易、保险公司支付理赔。每个中间商都会抽成、增加延迟，还可能冻结你的账户。DeFi翻转了这一切——以太坊等区块链上的智能合约自动执行金融协议，中间没有任何公司。

与其将钱存入美国银行希望获得0.5%的利息，不如将加密货币存入智能合约。该合约自动将你的加密货币借给借款人并支付利息——通常远高于传统银行。没有信贷员，没有信用检查，没有营业时间。只有全天候运行的代码，任何有互联网的人都可以访问。

真正的魔力在于可组合性——协议就像乐高积木一样工作。你可以将USDC存入Aave赚取利息，使用你的收据（aToken）作为Compound上的抵押品借入ETH，在Uniswap上将ETH换成更多USDC，然后重复。这种"货币乐高"概念让开发者通过堆叠协议构建复杂的金融产品。

核心服务——银行做的一切，但方式不同

借贷协议如Aave、Compound和Maker让你存入加密货币赚取利息或对持仓进行借贷。与传统贷款不同，这些是超额抵押的——你存入的价值大于借入的价值。想要5,000美元的USDC？你需要价值7,500美元的ETH。如果你的抵押品下跌，协议会自动清算你。没有信用检查，但也没有抵押不足的借贷。

**去中心化交易所（DEX）**如Uniswap、SushiSwap和Curve让你无需公司就能交易加密货币。这些使用自动做市商——用户存入代币对的流动性池，公式决定价格。你不是与买家和卖家匹配，而是与池子交易。流动性提供者从每笔交易中赚取费用。

衍生品平台如dYdX、GMX和Synthetix提供杠杆交易、永续合约和合成资产。你可以用20倍杠杆押注比特币价格或交易合成股票——所有这些都无需KYC，但也没有消费者保护。

稳定币是DeFi的加密美元。MakerDAO的DAI使用超额抵押的加密货币存款来铸造稳定代币。锁定150美元的ETH铸造100美元的DAI，在保持ETH敞口的同时获得美元购买力。

DeFi之夏——当"食物币"统治世界

2020年夏天是DeFi的出道派对，而且完全疯狂。Compound Finance向用户推出COMP代币，引发了"流动性挖矿"——协议用代币奖励竞争。然后匿名"Chef Nomi"推出的Uniswap分叉SushiSwap提供疯狂的奖励。它在几天内从Uniswap吸走了10亿美元。很快出现了食物主题的分叉：YamFinance、Hotdog、Pizza、Kimchi、Spaghetti。

收益率达到1,000-10,000%的APY。大多数代币立即暴跌，将账面收益变成损失。YamFinance在两天内崩溃。Chef Nomi退出骗局卷走1400万美元，然后在反弹后归还了资金。这是混乱、贪婪、创新和愚蠢的混合体。

但在表情包之下，DeFi之夏证明了一些东西：这些协议有效。数百万美元通过智能合约流动，没有中间商。幸存下来的10%——Aave、Curve、Yearn——成为了DeFi基础设施。

幸存下来的主要协议

Uniswap是DEX鼻祖，促进了数千亿的交易量。其AMM模型成为标准。V3的集中流动性让提供者通过将资本集中在价格区间来赚取更多费用。

Aave是经过最多实战考验的借贷协议，提供闪电贷（在一笔交易中偿还的无抵押贷款）、隔离模式和安全模块。它持有100亿美元以上的TVL，在崩盘中幸存下来没有重大漏洞。

MakerDAO创建了DAI，最去中心化的稳定币。与USDC（由银行存款支持）不同，DAI来自超额抵押的加密货币。MKR持有者投票决定风险参数，设定治理模板。

Curve Finance专门从事稳定币交换，滑点最小。交换100万美元的USDC换DAI？Curve提供最佳执行——这是DeFi稳定币生态系统的关键基础设施。

Lido成为最大的流动质押协议，让你在通过stETH保持流动性的同时质押ETH。Lido控制了30%以上的质押ETH——对使用来说令人印象深刻，对去中心化来说令人担忧。

收益——真实回报还是庞氏骗局？

DeFi收益从哪里来？这取决于情况。有些在经济上是合理的。当你将稳定币存入Aave，借款人支付利息时，这是真正的借贷收益——比银行更高效，因为没有中间商抽成。Curve的交易费用是真实收入。

但许多收益，尤其是DeFi之夏的三位数收益，纯粹是代币发行。协议印刷治理代币作为激励。这暂时引导流动性，但除非代币升值，否则这只是伪装成收益的稀释。当COMP从900美元跌至50美元时，那些"收益"就蒸发了。

该行业称之为"真实收益"与"名义收益"。真实收益来自协议收入——费用、利息、交易成本。名义收益包括代币发行。一个提供5%费用收益和30%代币收益的协议实际上提供5%可持续收益和30%稀释。

即使DeFi的真实收益也击败银行。储蓄账户提供0.5-2%，而DeFi借贷在稳定币上持续提供3-8%。质押ETH赚取3-4%。Curve提供者从费用和激励中赚取5-15%。不是疯狂，但明显优于传统金融。

风险——所有可能出错的事情

智能合约漏洞：代码错误让黑客抽干资金。Wormhole损失3.2亿美元。Ronin Bridge损失6.25亿美元。Curve在2023年损失6000万美元。自2020年以来，DeFi被盗超过30亿美元。

无常损失：如果价格大幅变化，AMM上的流动性提供者会亏损。你直接持有资产会更好。在波动的市场中，无常损失超过费用收入。

清算风险：在DeFi中借贷，市场变化很快。如果抵押品下跌，会自动清算并受到严厉惩罚。2021年5月在几个小时内看到超过10亿美元被清算。

监管风险：SEC认为许多DeFi代币是未注册证券。财政部希望监管稳定币。欧洲的MiCA要求KYC。未来的法规可能会扼杀DeFi活动或强制审查。

跑路：匿名团队推出代币，吸引存款，然后消失。食物币时代充满了这些。即使现在，每周都有新的跑路事件。

诚实的评估

DeFi同时具有革命性和半成品性质。它证明了你可以在没有银行的情况下构建复杂的金融服务。每天都有数十亿美元流经这些协议，提供传统金融不会提供的服务——尤其是在有资本管制或银行系统不稳定的国家。

但DeFi是危险和有漏洞的。智能合约经常被黑客攻击。用户体验对普通用户来说糟糕透了。Gas费使小额交易不经济。监管不确定性威胁一切。大多数收益来自不可持续的发行，而不是真实价值。

DeFi是未来还是小众工具取决于其控制之外的因素——法规、扩容解决方案，以及传统金融是否采用区块链。也许DeFi会颠覆银行业。也许银行会吸收DeFi的创新。也许它们会共存。

不可否认的是：在五年内，DeFi从零发展到锁定1000亿美元以上，创造了新的金融原语，并挑战了关于金融如何运作的假设。无论成功还是失败，这个实验都很重要。现在，有人在稳定币上赚取8%的收益，而他们的银行提供0.5%——这个差距表明DeFi不会消失。

延伸阅读：

• DeFi Llama - Total Value Locked - 实时DeFi协议数据
• How to DeFi - CoinGecko Guide - 初学者指南
• The Defiant - DeFi News - 领先的DeFi出版物
• Aave Protocol Documentation - 领先的借贷协议
• Uniswap V3 Whitepaper - AMM创新
• Rekt News - Exploits Database - DeFi黑客档案
• DeFi Safety - Protocol Ratings - 安全评分
• Bankless - DeFi Education - 新闻通讯和播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