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稳定币？ - 当“稳定”蒸发了450亿美元

在2022年5月，Terra的稳定币UST在72小时内从1美元崩溃到几乎无。这造成了450亿美元的蒸发，人们失去了他们的毕生积蓄。“稳定”在稳定币中变成了加密货币领域的黑色幽默。然而，稳定币依然是加密货币最为关键的基础设施——在许多地区处理的日常交易量超过Visa，推动了亿万的DeFi贷款，并为数以百万计的人提供了他们政府不允许的美元访问。

稳定币是一种旨在维持稳定价值的加密货币，通常与美元一比一挂钩。一个USDC应该总是等于1美元。承诺很简单：将传统货币的稳定性与加密货币的速度和可编程性结合在一起。不再需要因为工资以比特币发放而在周一到周五之间波动20%。

这一承诺解决了加密货币的基本问题。比特币的设计是取代传统货币，但其波动性太大，无法真正用作货币。你无法在每日波动15%的货币中对产品定价、存储储蓄或运营工资发放。稳定币通过保持价格的稳定性，同时保留加密货币的优势（即时结算、可编程货币、无需银行的全球访问）来解决这个问题。

理解稳定币意味着要理解承诺与现实之间的紧张关系。Terra教给我们，“稳定”并不意味“安全”。即便是已建立的稳定币在危机期间也会脱钩。2023年3月，当硅谷银行倒闭时，USDC短暂下跌至0.88美元。围绕Tether是否有实际储备的质疑不断。但稳定币市场仍然超过1800亿美元，因为这些东西在没有灾难性失败时，解决了真正的问题。

USDC实际如何运作

由Circle公司支持的USDC，在银行账户和美国国债中持有真实美元。你存入100万美元给Circle，他们铸造100万个USDC代币并交给你。这些代币通过交易所进入流通。当有人想要兑换时，他们将USDC返还给Circle并收到实际美元。Circle烧掉那些退还的USDC代币，使供应与储备相匹配。

通过套利来保持价格稳定在1美元。如果USDC在交易所交易1.02美元，套利交易者以正好100万美元的价格从Circle直接购买100万USDC，然后在市场上以1.02美元的价格出售，获利2万美元，同时他们的销售将价格推回到1美元。如果USDC跌到0.98美元，交易者买便宜的USDC并将其兑付给Circle得1美元，获利同时减少供应并推高价格。

这个模型需要信任。你信任Circle会如实地维护储备和处理兑换。你也信任持有那些储备的银行不会失败。这种信任也是为什么USDC在硅谷银行倒闭时脱钩——Circle在那个失败银行中有33亿美元。

USDC约占稳定币市场的350亿美元。最大的则是Tether的USDT，超过950亿美元，采用相同的基本模型但透明度较低。然后是大约50亿美元的DAI，使用智能合约和加密货币担保而不是信任公司。

为什么存在

稳定币解决了让加密市场运作的问题。在稳定币出现之前，当比特币在凌晨三点崩溃且你想出售时，你无法即时转换为USD。银行是关闭的。电汇需要几天时间。国际用户没有USD银行账户。你要么持有波动的加密，要么完全退出。

稳定币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在几秒钟内将比特币出售为USDC。保持美元价值。在链上保持流动性。随时重新进入仓位。这就是为什么超过70%的加密货币交易量涉及稳定币对。

对于DeFi，稳定币提供了基础。你不能在ETH价值剧烈波动时借款——这对双方来说都很糟糕。稳定币让你能在有可预测价值的情况下借贷。没有稳定币，超过900亿美元的DeFi生态系统就无法存在。跨境支付也真正帮助到了普通人。全球汇款每年超过7000亿美元，费用为6-7%。稳定币提供了一个替代方案——以1美元的成本发送USDT，几分钟内结算。在有恶性通货膨胀或资本管制的国家，稳定币提供了当政府限制时的美元稳定性。

Terra失败的原因

Terra的算法稳定币UST代表了试图在没有现实支持的情况下创造稳定性时可能出错的一切。

Terra有两个代币。UST是稳定币，与1美元挂钩。LUNA是一种波动性加密货币。系统通过一种机制维持挂钩：如果UST的交易价高于1美元，套利者可以燃烧价值1美元的LUNA来铸造1个UST，然后出售该UST获利。如果UST的交易价低于1美元，套利者可以便宜地购买UST，燃烧它以铸造价值1美元的LUNA，出售LUNA并获利。

纸面上看，这是优雅的。但在实践中，它是致命的——它只在持有人继续相信其有效时才有效。这个系统没有任何支持，除了信心。没有储备。没有抵押。只是一个依赖于对LUNA持续需求的机制。

为了推动采用，Terra通过Anchor协议提供了19-20%的收益。这些收益吸引了数十亿资金，使得UST成为第三大稳定币，价值180亿美元。但这些收益不可持续——本质上是用新存款来支付新存户，经典的庞氏骗局动力被DeFi术语掩盖。

在2022年5月，大额UST提款引发了死亡螺旋。当人们争相退出时，算法铸造了大量的LUNA以吸收销售压力。LUNA从3亿5千万个代币超发到6.5万亿个代币仅用了几天。LUNA的涌入市场越多，其价值就越低。LUNA价值越低，需要铸造的量就越多。两个代币几乎一起崩溃到了零，抹去了450亿美元。

每一个主要没有抵押的算法稳定币都失败了或需要救助。你不能通过聪明的算法从无中生有创造稳定价值。稳定币需要像USDC这样的实际储备，或者像DAI这样的过度抵押资产。

诚实的风险

即便是运行中的稳定币也有真实风险。USDC在2023年3月的硅谷银行倒闭时跌至0.88美元，因为Circle在该银行中有33亿美元。几天内挂钩恢复，但“安全”稳定币仍对银行系统故障敏感。

尽管始终存在透明度问题，Tether仍然维持其挂钩。它们发布季度报告，但没有全面审计。其储备包括国库券、公司债券和现金以外的贷款。然而USDT在Terra崩溃和多次危机中幸存下来，显著的脱钩并未发生。

集中化风险是一个重要问题。Circle和Tether可以冻结你的资金——他们为执法部门做过这样的事。他们运行在可能迫使KYC要求、地理封锁或在某些司法管辖区禁止的监管压力下。

像DAI这样的加密支持稳定币面临不同的风险：智能合约漏洞和无法在极端市场崩溃时跟进的清算。DAI是不可被审查的，有完全链上抵押，但现在使用USDC作为30-40%的支持，形成对Circle的依赖。

永远不要假设任何稳定币是完全安全的。Terra证明了数十亿市值不会保护你免受设计缺陷的影响。

务实的方案

利用稳定币发挥其擅长的作用：在加密头寸之间交易、短期DeFi收益和跨境支付，此时速度比脱钩风险更重要。

不要将稳定币用作长期储蓄——它们不受FDIC保险。不要投入超过自己能承受的损失。不要假设钉住是有保障的。并且绝对避免算法稳定币——每个主要例子都遭遇了灾难性的失败。

由于美国的监管和透明的储备，USDC被认为是最安全的。DAI提供去中心化和链上抵押，但存在智能合约风险。USDT有最深的流动性，但透明性问题仍然存在。

在多个稳定币之间分散以减少单一故障点风险。在USDC和DAI之间拆分以避免中心化和智能合约风险。

接下来会怎样

稳定币不会消失。它们解决了太多的实际问题。它们促进加密交易。它们驱动DeFi。它们在政府限制的地方提供美元访问。问题并不是稳定币是否会存在，而是它们将在更严的监管下采取什么形式。

政府正迈向全面的稳定币监管。可能的结果是一个两层系统：符合条件的稳定币如USDC，被视为银行进行监管，要求KYC并在完全透明的情况下运营。然后是像DAI这样的去中心化稳定币，存在于监管灰色地带，维持无许可的访问但面临潜在的限制。

Terra崩溃加速了监管兴趣。当450亿美元蒸发而普通人失去他们的储蓄时，监管者会注意到。预计将增加对储备透明度、第三方审计和可能的全面银行牌照要求。这些要求将让稳定币变得更安全，但也更贵和集中化。

主要的法币支持稳定币已在多重危机中证明了其韧性。它们在没有灾难性故障的情况下处理了数万亿美元的交易——Terra是个例外。将稳定币用于其擅长的领域——交易、转移价值、获取收益。只是要理解，它们不如受保险银行账户中的实际美元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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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rther Reading:

• Circle USDC Transparency - 每月储备证明
• Tether Transparency Reports - 季度储备数据
• MakerDAO Governance - DAI抵押参数
• DeFi Llama Stablecoins - 实时市场数据
• Terra/LUNA Collapse Timeline - 详细分析
• Bank for International Settlements - 稳定币监管框架
• Federal Reserve Research - 经济影响研究
• IMF Crypto-Asset Regulation - 全球视角